心灰意冷的一天。
昨天晚上才因為拿乾淨衣服進浴室，被跟老公一起洗澡的兒子用蓮蓬頭噴了一身水（手裡還抱著老二），忍不住暴走開罵的S，今天的理智線又再度被挑戰了。其實只不過是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密閉的浴室裡大聲吼了兒子的名字，沒有打沒有罵，S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實在不用那麼愧疚，畢竟在經歷了今天兒子所有調皮搗蛋的事情之後，昨天被噴水只不過是小事一樁，會暴走也只是因為那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而已。
想想自己在生了老二後，這五個月來過的是什麼生活，飯都是囫圇吞棗地吃，因為深怕吃到一半老二醒了，還要邊吃邊盯老大好好吃飯，以前胃口一向很好的他，兩歲半以後好像得了厭食症似的，吃不到五分鐘就說「我累了」，看到那些用僅有的時間趕著做出來的飯菜被放到冷掉不吃，S肚子裡就有一把火。曾經調整過兄弟倆一起睡午覺的時光很快就結束了，現在通常是一個睡了一個起來，連續幾晚都睡不好的S今天連趁午休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不但大的比平常早起，小的更只睡半小時就醒來，距離下次餵奶還有兩個小時！
沒睡飽又被疲勞轟炸，這時候要挑戰媽媽的理智線顯然是個不智之舉。先不說老大在吃午飯時發生了什麼又哭又鬧的事，以及不肯睡午覺、被媽媽義正詞嚴地訓了一頓，通常這些不愉快都可以在午休起來後重新開始，但下午老大在英聽時間一直落跑，屢勸不聽，爭執中居然打了媽媽兩下，S怒到整個跳起來，一巴掌往他頭上巴下去，已經斷了數次的理智線再也連不起來，還抱著老二的她一路把老大拖回房間裡罰站，腎上腺素告訴她「妳要反擊！妳要作戰！」
「是哪本教養書暢導不打不罵孩子自己會乖？我敢打賭那個作者沒遇過真正夠皮的小孩！」不過罰站讓她也冷靜了下來，講完道理、處罰完，事件告一段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上演類似事件，只是剛好今天比較衰，禍不單行還來三次，從好好講道理、厲聲訓誡，到動手罰站，孩子擦乾眼淚抱一個就沒事了，S卻覺得自己的心靈剛剛經歷了一個毀滅之旅，力道之大足以澆滅她所有教養孩子的熱情。
「為什麼我給了他那麼多自由，要他聽話的時候他還是不理我？」「為什麼我給他那麼多選項，他還是不滿足？」「已經約法三章的很多很多事情，他高興的時候就遵守，不高興的時候就逃走，那我之前講過的那些道理算什麼？」S忿忿不平地想︰「我 算什麼？」我不是你揮之而來呼之而去的人物，這個家也不是由你做主，這世界上「無盡的愛」並不存在，如果你反饋給我的好表現與窩心貼補不上你消耗我容忍與耐心的速度，我只能相信父母的權威還是得靠處罰才能建立。我給了你多少東西？我的青春、我的健康、我的工作、我的休閒生活，我為你犧牲了看電影的機會、出國遊玩的預算，我甚至連幫自己買衣服的空暇都沒有，而你居然連我要求你坐下來好好把飯吃完都做不到，WTF？
兒子正在玩弄桌上她倒了茶的水杯，喝進去再吐出來，喝進去再吐出來，邊玩邊對著S笑，樂此不疲，顯然他對媽媽臉上的表情也麻木了，甚至把兩隻手都放進去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S用眼角餘光默認他不當的舉止，在爸爸出聲阻止他的行為後，淡定又不容妥協地叫他把杯子裡的茶全部喝下去，她決定，她不要再努力當那個心目中理想的好好媽媽，她要讓她孩子知道，即使不打不罵，她也還是家裡的老大。
美好的一天。小的按照規律作息喝奶睡覺，大的知道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情，他仍然調皮搗蛋，但她不擔心，她認為勇於嘗試及挑戰這意圖很好，最好還能發揮創意。「砰！」一聲，不知道又什麼東西摔到地上了，「只要能用錢解決的事，都是小事。」S已然看淡男孩的破壞力所造成的後果，「要玩可以，只要在安全的範圍內，我一定玩得比你大！」以競技者之姿重新站上舞台，S一邊幻想一邊笑了。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